中观零散教言讲解——《般若赞》略释

第1课

2023年6月8日

今天我给大家讲《般若赞》。《般若赞》由龙猛菩萨所造，在藏文论著中有收录。我没有传承，所以就不读藏文了。

2008年，我讲过《般若摄颂》。在《般若摄颂》的法本中，也收录了《般若赞》，这很好。

虽然圣者们本质上没有差别，但显现上，在大慈大悲释迦牟尼佛的教法中，人类历史上共称的、贡献最大的、中观般若思想的开创者和发扬者，就是龙树菩萨，也称龙猛菩萨。

龙猛菩萨真正通达了佛陀般若波罗蜜多的全部意趣，通达后在世间各处弘传，如龙宫、天界、人间，特别了不起。他的每一句金刚语，对我们来说，都非常珍贵。因此，我把藏文的《般若赞》翻译成了汉文。我查阅汉文大藏经时，没有找到汉文的《般若赞》——也许有，只是我没有找到。

今年上半年，我的身体比较弱，翻译能力、讲课能力都不是很强。如果是以前，应该已经讲了好多堂课了。当然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学院今年有一些琐事。

之前，《如意宝藏论》第一册已讲圆满，第二册还没有开始，我很想开始。《楞严经》讲了一大半，也没有讲完。本来应该讲这两部法，但没有勇气开始，不知道之后会怎么样。所以，先讲一些零散教言。前几天已经给大家讲了一些，最近也会这样安排。

道友说在法本中有《般若赞》，我以前翻译过，只是没讲过。我这两天简单给大家辅导一下。《般若赞》在字面上不是很难懂。

本来想过两天讲《殊胜赞》，但我今天看了一下，里面的公案比较复杂，所以暂时不讲，到时再看。虽然我翻译过《殊胜赞》，但需要再校对一下。我先讲两天《般若赞》，随后如果有时间，讲一个零散教言，之后再看看讲什么。

论名

梵语：札匝巴绕莫达多章

藏语：西绕戒帕如德辛莫多巴

汉语：般若赞

《般若赞》在梵文中，读作“札匝巴绕莫达多章”。藏音为“西绕戒帕如德辛莫多巴”。汉文即“般若赞”。

顶礼句

顶礼出有坏般若佛母！

首先是“顶礼出有坏般若佛母”。学《现观庄严论》时，我们也经常讲四圣之母。声闻、缘觉、菩萨、佛四圣者之母就是般若空性，也叫做佛母。

龙猛菩萨先顶礼出有坏，“出有坏”即世尊、佛、正觉。“般若佛母”，即般若波罗蜜多，指空性。赞般若，就是赞空性慧，“空性慧”即证悟空性的智慧，或直接说证悟空性。

我在翻译时曾想，在人世间，龙猛菩萨的智慧无与伦比，在宣说空性的人中，他的智慧也无与伦比。所以，如果读了《般若赞》，在自相续中，应该很容易生起无二慧，即证悟空性的智慧。一旦生起空性见，任何事情都会迎刃而解。对佛教徒、修行人来说，在一切价值中，证悟空性的价值至高无上，这一点大家应该明白。因此，龙猛菩萨首先顶礼般若佛母。

您身皆无过，无过者得见，

无量无分别，般若我礼敬。

龙猛菩萨将般若佛母，也就是空性，以一个人的形象作比喻。

般若佛母，您的身体没有过患，没有任何贪嗔痴，没有烦恼、业力。这种无过之身，只有无患的一地以上的诸佛菩萨才能见到。而有过患、有眼翳的人，则见不到空性。您是无有量的，无有分别的，在这样的般若前，我恭敬顶礼。虽然此偈颂看似在赞叹一个人，但其实就是在赞叹空性。

在座的各位，学习过一系列与般若有关的经论，比如，《妙法莲华经》《维摩诘经》《金刚经》等经典，以及《中观四百论》《入中论》等论典。每个人都要思考，龙猛菩萨如此赞叹般若佛母，那般若佛母是什么呢？就是万法空性的实相，或者说证悟空性的见解。它与诸佛菩萨无别，这是值得赞叹的。这个道理很重要。

般若空性之法相

那么，空性般若到底是什么样的？

无染如虚空，无戏无文字，

谁见无边您，彼即见如来。

般若空性没有染上任何世间过患，犹如清净的虚空。它远离四边八戏、有无、是非，等等。它没有文字相，没有语言相，没有任何相状。谁见到这样无边无际的法界本体，就是见到了如来。

明心见性时的所见——万法的实相，就是如来。学过中观的人，尤其是学过《中观根本慧论》的人，应该知道真正的般若实相是什么。如果没有学过，可能就不知道，因为有时说空性如虚空，有时又说无文字。麦彭仁波切和无垢光尊者，经常用虚空比喻般若实相，也说观自心时，心没有文字相、没有戏论、没有染污，与清净虚空无别。如果可以得见，就如同见到如来。

般若不是有形、有色的某个事物。其实，当下这颗心的本性，就是般若空性。一旦了达其本体，即见如来。唐卡、画像上的如来，是形象如来，不是真正的如来。《金刚经》云：“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世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以色相、声音寻见的如来，不是最了义的如来。真正了义的如来，是法身如来，即空性实相。龙猛菩萨赞叹的就是这样的如来。

般若与佛陀无别

富德圣母您，佛陀众生师，

有别不可知，如月及月光。

具各种功德的圣母——般若空性您，是无与伦比的佛陀导师、众生导师。般若空性化现出释迦牟尼佛、药师佛等报身如来，化现出观音菩萨、文殊菩萨等大菩萨，又化现出代表众生导师的上师。这些化现，与般若空性，即无相的佛与上师，“有别不可知”——没有差别。无相即本体空性，有相则显现为上师、佛陀、众生。

用比喻来说，般若空性及其显现，就像月亮与月光。月亮的存在，是在不同众生前显现月光的基础。在一百个水器中，可以显现一百个月亮的光影。同样的道理，般若空性可以化现佛和导师。在有缘众生面前，可以显现佛等形象，这些形象与般若佛母无二无别。正如月光与月亮，并非他体，是这样一种缘起。

我们遇到的，无论是佛菩萨还是开悟的大德，都是般若空性的妙用在众生前的显现。当真正证悟时，我们可以随顺众生，以各种各样的变化利益众生。

佛法根本即证悟空性

佛法之先行，坚信慈母您，

顺利成悲主，无等大至尊。

佛教的根本即是证悟空性。如果没有证悟空性，依靠方便来利益众生也很困难。因此，诸佛菩萨皆依般若而成就。

在般若经典中讲，若想获得声闻、缘觉、菩萨、佛的果位，就要修学般若波罗蜜多。所有圣者，首先要对般若佛母您，有坚定不移的信心、不退转的信解。如此，才能顺利成为大悲尊主——无与伦比的大至尊。

佛教与外道最主要的区别，体现在证悟空性方面，这一点很重要。在没有证悟之前，虽然在其他方面，也能体现内外道的区别，但二者最根本的区别，就在证悟空性上。否则，内外道很难区分。因为像印度教等外道也有火供、火施等仪轨，也有布施、断法、禅定、生起次第、圆满次第等修法——这些外表差别都不大。因此，佛教最不共之处，就是般若的证悟。而我们熟知的外道都有实执，其中一些派别，认为从实有的因中获得实有的果。

总之，区别内外道的关键，获得大悲尊主果位的途径，成为真正善知识的标准，就是证悟空性。如果不能证悟空性，就难以成为利益众生的高僧大德。

在座的各位，有很多都发愿在即生中利益众生。如果想真实利益众生，至少要对空性有所认识、了悟。否则，即使对全部佛教理论精通无余，也不一定能真正利生。总之，完全利益众生，需要自相续中有一定的空性证悟。

自古以来的高僧大德、出家人、居士，要证悟的是什么呢？就是心或万法的本性为空性。在没有证悟前，无论是念佛还是禅修，都难免成为一种表面上的修行。这个关键问题，大家一定要明白。

我经常跟大家讲，在这里求学的道友，在中观上要多下功夫。中观对空性的抉择非常细致，它展现了藏传佛教精深的推理，确实非常殊胜。当然，大圆满本来清净的抉择也非常殊胜。大中观的推理与大圆满的窍诀相辅相成，依靠此二者，很有希望在短暂的时间中，通达心的本性与万法的空性。

总之，佛法的根本就是证悟空性。

思维空性之利益

一次正思维，如理慧观您，

彼亦定得见，有义之悉地。

如果对修学般若空性非常用功，哪怕只有一次真正思维空性，或以如理如法的智慧推理、观察空性，那么，在短短的时间中，也能见到空性，获得悉地。因此，学习中观确实很重要。

现在有很多外面的同学，自发学习《中观根本慧论》，这非常好。为避免违规的危险，现在不建议大家组织在一起学习。但如果通过音频各自学习，应该没有什么妨害。在这样的前提下，谁也不能指责你对中观的信仰。

我以前讲过一次《中观根本慧论》，讲记也已经出版。不过，当时发心做讲记的道友们，把内容缩减得稍微多了一点。现在，比较广的讲记也整理出来了，好像有六本书。

《中观根本慧论》是我在2004年讲的，讲了114堂课。当时，法王刚圆寂不久，自己内心感觉空空的。不过，因为之前已经参考果仁巴的教言翻译了麦彭仁波切的《中论释》，所以才发心开讲。虽然现在过去了这么多年，但还有人在不断学习这部论。

其实，大家都应该学习《中观根本慧论》。很多堪布、堪姆，尤其是教中观研究班的，都讲过这部论。如果《中观根本慧论》学得很好，应该可以通达中观的道理，不会有什么问题。随着对中观学习的逐渐深入，你可能会感慨：“啊，原来就是这个样子！”虽然不敢说能现量见到空性，但至少能像麦彭仁波切说的，以总相的方式通达实相。

我个人对中观很有信心。前几年疫情期间，我拼命翻译了德巴堪布的《入中论》注释。翻译和校对都已完成，但还没出版。现在佛教的书越来越不好出，也许以后只能提供电子版，至于纸质书，可能得自己想办法。不过，有时书太多，也没地方放。对眼睛好的人来说，提供电子版可能比较好一点。

总之，在疫情期间，我一直很努力地在翻译、校对《入中论》的注释。但今年，可能我的翻译能力、心力等各方面都有点弱，过一段时间或许会好一点吧。

希望大家以后还是要学一学《入中论》和《中论》。我以前讲过几次《入中论》，讲过颂词，也讲过《善解密义疏》，但音频好像都没有了。不过，早期的这些音频，我不建议流通，因为我自己听着都有点不好意思。所以，2000年之前的音频，最好不要公开了。

空性与利他

现喜他利尊，一切诸勇士，

生育养育者，您是仁慈母。

下面讲利益众生。现行欢喜利他众的尊者，以及一切勇士，都依靠般若佛母生育及养育。所以，般若佛母您是真正仁慈的佛母。

能利益众生的所有大菩萨、勇士、高僧大德，他们的来源、生育者及养育者，都是般若空性。如果没有通达般若空性，就很难坚持利益众生，可能两三天就想放弃了。有些人虽然一开始心血来潮地说“哇，我要利益众生”，但由于没有证悟空性，实执坚固，对众生没办法产生强烈的悲心，所以遇到一点点事情，就马上退失信心，难以长久利生。而高僧大德，则能一直利益众生，不会退失。无论遭遇什么，都不会放弃生生世世利益众生的事业。

在道友中，有些人虽然看起来弱弱的，但有很强的利他心，一直不退，这说明他们对般若空性有所证悟。

总之，所有高僧大德、利他的菩萨，都依靠般若佛母养育。如果不是这样，则很难坚持利生，一段时间就退失了。有些法师就是这样，让他出去弘法利生，他去了以后，在外面遇到各种事情碰壁了，就再也不去了：“我不去，不去，我不报名，利益众生不是那么简单，众生很刚强难化，我很容易生嗔恨心。”如果是真正对般若空性有所证悟的人，就不会抱怨自己累、自己苦、自己如何如何。没有这些实执，就完全可以利益众生。这一点大家应该清楚。

空性即众生祖母

因佛世间主，悲尊悉汝子，

是故善妙您，众生之祖母。

佛陀以及作为悲尊的菩萨，都是般若佛母您的长子。您最为殊胜，您是众生的祖母。

为什么是“众生之祖母”呢？因为般若空性产生佛和菩萨，而佛菩萨特别关爱众生，因此，可以说众生也是依靠般若佛母产生的。般若佛母，既是众生之祖母，也是诸佛菩萨之母。

五度与智慧度

无垢波罗蜜，一切悉圆满，

诸时随从您，如众星捧月。

无垢波罗蜜多在般若波罗蜜多中皆已圆满。具体来说，布施波罗蜜多、持戒波罗蜜多，一直到禅定波罗蜜多之间，这五个波罗蜜多，都是在智慧波罗蜜多中圆满的。因此，在任何时候，都不离开您——智慧波罗蜜多。

讲六度时也说，如果般若波罗蜜多没有圆满，那么，其他五度则如盲人般无法前行。其他波罗蜜多与般若波罗蜜多的关系，犹如众星捧月——所有的星星都跟着月亮闪烁。在波罗蜜多中，智慧波罗蜜多如圆满月轮，其他波罗蜜多则如星辰——在六度中，般若最为殊胜。

种种名皆赞空性

依于所化众，所有诸如来，

众理种种名，唯一称赞您。

世间所化众生各种各样，其根基、意乐、发心都不同。而出现于世的如来，也各有不同，比如，有五部如来、千佛等等。而每一位如来，都在不同经典中，以各种道理、比喻、理论赞叹般若空性。有时把般若比喻成佛母，有时比喻成月亮、太阳，有时说它是大空性、大圆满、大手印、大中观，等等。

在汉传佛教、藏传佛教、南传佛教等所有佛教中，对空性都非常赞叹。不过，赞叹所运用的语言、词汇、比喻不尽相同。有些用甘露比喻，有些用月轮比喻，有些用清净的水比喻，有些直接说不可思议。其实，我们常说的明心见性、如来，都指的是般若空性。

只要打开佛经，就可以发现，佛陀根据所化众生的不同，以各种比喻赞叹般若空性。

空性摧伏邪见之力

犹如诸露珠，值遇太阳光，

反方之辩难，逢汝则灭亡。

夏天草间的露珠，一遇到太阳的光芒，很快便干涸无余，全部消失。最近不是下雨吗？大家早上应该能看到露珠。露珠晶莹剔透，特别好看，但不久后，一旦阳光普照，露珠就消失了。

同样的道理，世间任何一个辩难、对你进行攻击的语言、如山王般的邪知邪见，只要遇到空性见解，全部会被摧毁无余。在《入中论》和《中论》中有很多相关教证，我暂不引用。

举例来说，当你遇到世间实有的见解与辩难时，若以空性见来驳斥，对方的观点就会被摧毁无余。对方说：“此为实有。”你可以说：“此成立空性”。一旦空性成立，对方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任何一个辩难遇到空性见解，都会像露珠遇到阳光一样，消失无踪。

在佛教之外，面对科学理论及其他宗教教义时，空性见解的威力也丝毫不减。我讲《中论》时多次说过，很希望运用中观理，与科学家进行面对面的探讨。面对不信仰佛教甚至没有任何信仰的人，我可以从理论角度说“我不存在”。假如对方说“我是存在的”，我可以问他：“如果存在，请问存在在哪里？如何存在？”之后，我再用人无我、法无我的观察方法对他的观点进行一一破斥，比如用七相推理、五相推理，或者离一多因、金刚屑因、有无生因，等等。

其实，并不需要用很多理论，只用一个理论就可以破掉对方的观点。比如，可以就用一个《中观庄严论》的离一多因，或用一个《中观根本慧论》的破有无生因。

除非对方不讲道理，对我方的任何反问置之不理，只是一味说“我存在、我存在”，否则，以这些推理一定能说服对方。如果对方不说“我存在”，而说“瓶子存在”，那我们也可以面对面、心平气和地辩论。在辩论中，对成立对方立宗的任何理由，我们都可以用空性的锐利宝剑进行遮破，这样一来，对方的立宗便无法成立。

总之，在一切法中，经得起观察的法芝麻许也得不到。我们并非自吹自擂地说“中观如此厉害”“龙猛菩萨多么殊胜”“我是龙猛菩萨的粉丝”，等等。只要懂得了中观的推理方法，无论是有信仰的人还是没有信仰的人，无论是西方人还是东方人，都可以运用中观推理了知法界实相。

如果我说“万法皆空性”，你说“并非空性”，那我们两个可以通过辩论求取真相，这样的辩论不需要以信仰为基础。假如辩论双方，我有佛教信仰，你没有任何信仰，也不要紧，因为这个场合不讲信仰，只讲道理。只要是谈道理，这些理证是谁也没办法反驳的。

学习中观对年轻人尤为重要。学习中观以后，会对般若空性自然而然产生信心。这种信心并非因为上师说要信仰，然后自己觉得上师很好而产生。如果是这样，过一段时间，如果对上师产生邪见，那信仰也会随之倒塌。我们不应该这样，而应该以自己的智慧树立正见，若能如此，坚定信心非常容易。

龙猛菩萨所宣说之理千真万确。任何时候，以般若空性见观察一切见，便如阳光照射露珠，一切非正见都会被摧毁无余。空性见亦如金刚，摧毁一切，不被一切所摧毁。金刚屑因之所以名为“金刚”，也是因为这种观察非常尖锐。虽然理论非常尖锐，但如果道友不会用，或用得不到位，也很难发挥它的威力。这是唯一需要担心的事情，除此之外，佛陀智慧见解的力量，谁也不需要担心。

世界上有这么多宗教、这么多学说，真正以智慧观察时，经得起彻底观察的，唯有佛教理论。这一点是大家公认的。每个人也都可以自己分析。凡是学过中观的人，可以很欢喜地给别人讲：“我是不存在的，万法是空性的。”对于这个道理，如果有人来辩论，我们应该有信心去应对。如果自己还是怀疑“到底是不是空性”，可以再学一学中观的几部论典。

空性令智者喜愚者惧

您令众凡愚，闻而生畏惧，

智者得慰藉，现见是寂静。

般若空性您，让无数众生、凡愚听到后产生畏惧。有时一说到空性，凡夫人都很害怕：“佛教说四大皆空、万法皆空，真的是空啊？”但智者却很欣慰，感觉内心得到了抚慰。有智慧的人，一听到般若空性就非常欢喜。《大智度论》云：“般若之威德，能动二种人，无智者恐怖，有智者欢喜。”我以前引用过这个教证。般若的威德，能动两种人，没有智慧的人心生恐惧，有智慧的人心生欢喜。

在座的各位，有些也学过空性。有宿缘的人会感觉：“哇，我非常欢喜，确实万法都是空性的。”会有非常殊胜的感受。也有一些串习外道观点或实执见的人，对空性有一些恐惧。有一个这样的公案——阿底峡尊者曾为两位比丘宣讲空性，后来，这两位比丘由于恐惧捂着耳朵跑了。

空性并非所有人都能接受。但无论想不想接受，只要运用理论去推理，每个人都不得不接受。不过，如果是不讲道理的人，那我们也没办法。

有些世间人常说：“你们佛教说四大皆空。”其实，并不是佛教说四大皆空，你自己本来也是四大皆空。对方是什么身份、什么宗派，我们不太清楚，但并不是只有佛教徒四大皆空，实际上，非佛教徒也是四大皆空。如果对方不相信，那我们可以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辩论一下，看万法是不是空性。比如，对身体是否真实存在进行辩论，可以通过观察每一个分支、每一个细胞得出结论——没有任何实有的身体存在。通过这样的辩论，对方也不得不承认我们的观点。

颂词中所有的“您”，都指的是般若空性。您让凡夫心生恐惧，让智者得到安慰、欢喜。而现见空性，则是最寂灭、最寂静的。

结语

我希望大家多祈祷与龙猛菩萨的智慧见解相应。

《般若赞》有21个颂词，并不多，但足以体现龙猛菩萨智慧之殊胜性，因此，我们希望能与他相应。

对般若经论，我们还学习过《心经》《金刚经》《般若摄颂》《现观庄严论》，等等。我们在座的各位，在有生之年，能遇到这些般若法门，能遇到圣者们的金刚语，非常有福报。

有些人即使来到这个世界，也由于福报原因，无法遇到有价值的知识。其实，世间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垃圾知识，不遇到为好。有些知识看似光鲜，但对自己的思想、心理没有益处。在末法时代，在短短的人生中，能遇到大圆满法、般若空性法门，能遇到善知识，应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

希望大家经常祈祷龙猛菩萨、无垢光尊者以及麦彭仁波切加持自己能即生证悟空性。很多道友经常发愿：“愿我有生之年，在自相续中生起无伪的菩提心。”这是菩提心方面的发愿——利他确实很重要。但如果菩提心没有智慧的摄持，便如《三主要道论》中所讲，不能断除三有的根本。因此，我们最需要的是什么呢？就是证悟空性。如果证悟了空性，就像《经庄严论》中所说，生老病死对你都不会有害。

我们的人生很短暂。小的时候不成熟，二三十岁时各方面还算可以，之后到了五十岁，开始罹患各种疾病，四大逐渐衰败。由此观之，人生最精彩的时光，只有中间这一段，但即使是这一段，我们的身心也被各种琐事、烦恼所缠绕。因此，总的来说，人生还是很迷茫。有很多人的一生，一直处于迷茫的状态中，尤其人生的前段、后段更是如此。因此，处于中间阶段，稍微成熟、还未衰老的时候，应该感到庆幸。在这个阶段，哪怕能遇到一个讲解空性的偈颂，念一遍《普贤行愿品》，都是人生中最有意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