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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夜话(一)

时间:2020-04-10    浏览:698次

初见

 

       在那些日子里,我无数次想象着和高原初次见面的那一刻,心里也盘算了好久,然而,一切想法被咖啡厅的一次特殊的面试打乱,我和老板说:“我可以上班,但是我计划中的必须完成的心愿却无法妥协……我手里那二十多万字,每一个字里行间都需要高原灵性的熏染,不去高原,无以滋养和面对那些文字。”

        老板似乎不假思索,答应说:“没问题,如果工作安排好了,去多久都可以。”

        这么一说,我心怀感恩地第二天就报到上班了……

       “去多久都可以”只是表明了一个态度,上班半年之后,我的第一次青海之行开始了,此次行程也不过往返短短的十天……

       互联网上有这样一个美丽的传说:唐拉雅秀是藏北念青唐古拉山的统治神,是掌管冰雹的十八雹神之一。父亲是沃德巩甲,母亲叫章翅玉鸟。居住地是当雄,充满了光明,即使是冬天也如同春天一般翠绿。在西藏绘画中,常把唐拉雅秀画成一身白衣的英俊男子,戴着有五个绿松石的发髻。也是受人敬仰的财宝守护神。念青唐古拉山的和纳木错,不仅是神山圣湖,更是生死相依的情人。

      2013年夏天,我终于踏上青藏高原,那一隅令人日思夜想的净土,当我抬头望着通透而湛蓝的天空,觉得真的好像距离天空更近了,仿佛空中的朵朵白云也伸手可得,真想大声高歌一曲,或者长长地大吼一声,聊以宣泄激动的情绪,内心里有一个旋律由远而近,念青唐古拉,我来了!

        温暖的阳光 照耀万物大地

        宁静的时间  流转无暇旖旎
        朗镜悬空 静噪两不相干

        隐于尘寰 心远地自偏

        静中含雅 释然喧嚣离去……”

        我要去的地方是青海互助土族自治县的北山,它地处互助县东北部,位于祁连山东端,大通河中、下游,祁连山支脉冷龙岭南域。风景优美的国家森林公园,处处皆是美景。

 

   青海北山甘冲寺

      这好比两个人初次相见,我与北山的第一印象也是首先被它摄人心脾的大气滂沱之美所震撼,说“大美青海”一点也不夸张,而当我走进他的时候,又被他深厚的文化所慑服。


2013713   星期六    

来之前我就听说七月的青藏高原是油菜花盛开的季节,而我在这样一个山花烂漫的季节背起行囊第一次登上了从大连到西宁的飞机,却不是因为要去看高原上的油菜花海。世间的人和事都是机缘巧合,我明白我从今天起与青藏高原有了个约定,我的旅行不单纯是为了寻找不一样的美景,或者把它拍得有多俊、写得有多美,而是要了解他的内心有怎样的宝藏……

路旁的油菜花海

虽然之前我没有到过高原,但我心里的高原就是蓝蓝的天空,白云悠悠,在风中矗立的白塔,偶尔有鸟儿飞过……种种想象不是从影视中看到的,就是朋友之间的道听途说。

菩提塔

出发之前,我了解到的北山夏季,依旧是“早穿皮袄午穿纱”的气候,秋裤一定必备的咯!据说到了晚上还要生炉子取暖。生炉子的记忆得追溯到80年代初了,这简直有些穿越的感觉呢。心里真的蛮期待此番的旅行。

高原的天气变幻莫测,变脸如翻书

除了携带日常必备的物品之外,有人再三强调说担心我会有高原反应,要提前做足准备,比如加强有氧锻炼啦,提前三个月要吃抗高反的红景天啦……还有更吓人的说法就是据说有因高原反应强烈生病死掉的,把我的心啊说得很忐忑很忐忑。不过,有人说那里海拔不过3000多米,一般健康的人不会有高反的,还有的说这也要因人而异,和健康不健康没关系。好在我是一个喜爱锻炼的人,多年坚持不辍,也让我具备了一个好体质。心里没有过度的担心,却是无数次幻想过高原的模样,盼望着出行的日子早点到来……

 

早上四点我就起床了,背起行囊,一个人踏上了西行的航班。在飞行过程中,我的脑海里幻化出北山那座如世外桃源的神山,想象着之前在照片上看见的寺院,那些红衣喇嘛每天的修行生活场景,法会上的人山人海,信徒们虔诚地听法朝拜的一幕幕……

   

    甘冲寺大殿顶上的法幢和如意宝

此次航班历时两个多小时到达西安转机,我不断地看着手表,觉得时间是那么漫长,盼着时间快点过去。大约一个多小时之后,飞机再一次起飞了!

在一个小时左右的航程里,这样一个场景浮现:我乘坐的飞机在天上飞,高原上的九曲回肠的山路上,摄影师乘着接机的车子也同时在飞驰着……一分一秒过去,越来越接近我们共同的目的地:西宁曹家堡机场。原以为因为起得太早会在飞机上睡一路,然而,或许因为兴奋的原因丝毫没有倦意,此刻才尤为突出地意识到了那种前所未有的激动!

历时五个小时的航程即将结束,飞机就要降落了!

青海北山

透过舷窗,黄土高坡掠过眼帘,转过一道弯,却是另外的风景,郁郁葱葱的植被覆盖着的山峦,就是那日思夜想的青藏高原,我的眼睛里的泪花闪烁,那清晰的画面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

    

    晨雾中的北山

坐上接机师父的小车,据说此行还有两到三个小时的山路要赶。落座之后,我才偷偷从后座上观察了一下这位陌生的接机师父,他是我印象中典型的喇嘛形象,圆圆的面庞,古铜色的面颊上特有的高原红,长得高高大大很壮实,但是并不是想象中的汉地传统的出家人的模样。他开着的小车,伴随着音响里藏民歌手豪放的歌声,飞奔在高速公路上,可以说乘坐他开的车有一种乘坐“过山车”的感觉。   

我不无玩笑地说:“师父,这一路上高原反应没有,倒是有些晕车感觉。”

他听了笑呵呵地,显得很俏皮地说:“千万别和活佛说,那样我该挨骂了!”

看样子这位师父开飞车早已经上了“黑名单”了。

一路上,他总是笑眯眯向我们介绍着北山,而我边听介绍,边兴奋地望着车窗外闪过的风景……

 

路旁随处可见的野花

一路飞奔一路歌,只听见音响里传出的歌声中最后的一句歌词,深深地打动了我:”谁的风景在天涯?“

这一路上,我跨越千山万水,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仿佛真的是追随着远在天涯的风景,而我也想起一句”无限风光在险峰“的诗句,嗯,真正的美景,从来都不是轻而易举能够看到的,我们内心向往的超然境界,更不是可以信手拈来的。我永远记住了:

谁的风景在天涯?

    十二盘

十二盘的弯弯360度九曲回转,惊险又刺激,大通河湍急的奔流示现出北山那深厚的源头所蕴含的激情与狂放。犹如切合了这样的节奏,我发现这里的人开车似乎都很快,或许是因为车辆少的原因,一路上狭窄的盘山道丝毫没有影响过往车辆的速度,经常会出现有惊险的错车状况。

大通河

因为山上条件有限,所以途径互助县城,我们购买了挂面、鸡蛋、调料、耐存放的青菜,比如萝卜……等等,差不多十天的供给以及日常所需品,继续赶路。

大通河畔,高高的山上绿草坡,牦牛自在奔跑,山羊悠闲地啃草,蔚蓝的天空,点点白云,这里的老乡基本上都是有信仰的,这里的水土孕育了人们天生简单烂漫快乐的个性,经过一个草坡停车休息,原来师父购买了西瓜和青海特色小吃酿皮儿,就是为了此刻很随意地席地而坐,做一次简短的野餐啊!

而我此刻却看到山坡草丛里有一坨牛粪,于是有些厌恶的反应,绕道找一处干净的地方,师父看到了,说:“噢噢,知道吗?其实牛粪并不脏噢!”还介绍说,藏民过去捡牛粪做燃料,肥料,也视之为吉祥物,已经有千年历史。有谚语说:“一坨牦牛粪,一朵金蘑菇。”,还有说“老阿妈不嫌牛粪脏”,甚至遇见牛粪赶紧捡起来踹到怀里带回家。

这个倒是和汉地截然相反,我们视为牛粪又黑又脏,经常有人形容一个男人配不上一个女人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看来这种文化的差异实在是太大了。没想到我们一边吃着一边聊天儿,竟然还聊着牛粪!聊着聊着,仿佛牛粪在我眼里不再那么不堪了。

放眼望着这波澜壮阔的高原风光,那瓦蓝的天,那厚积的云,那绵延的山,我已经陶醉其中,有一种想在空谷中高喊一声的欲望,于是我真的喊了起来,我相信那天、那云、那山、那一草一木,都听见了我的喊声,“啊……”

位于甘冲寺南面的象居山

因为青海北山是国家森林公园,又赶上周末,路边上,山沟里,随处可见野游的人们。这里的藏民除了盛大节日活动或者法会上会穿戴藏服,素日很少穿着民族服装,所以我们无法分辨出沿着路旁的山谷草地上,仨一群,俩一伙踏青的人们,是当地的藏族老乡,还是汉族人。藏族人民天生就是能歌善舞热情好客的民族,往常在电视上看到的熟悉的锅庄舞,今天却是司空见惯的。只有当那些兴头上的人们跳起锅庄的时候,你才会分辨出,那才是真正的藏民,能歌善舞,热情好客,各个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一切都要用一个字“纯”来形容。

法会上跳锅庄

不过,在这样一种天人和谐的场景下,也会出现些许不和谐音符。路边上,一座水泥厂出现在我们视野里,山坡上的草坡光秃了,被一层人造的草绿色塑料罩住,水泥灌制的门柱仿佛从路旁山坡里滋生出来一样横跨盘山路,这景致与高原的自然天成鬼斧神工丝毫不搭界,又好像一首优美的歌曲被唱跑了调……

一路上聊着,看着,想着……一切对于我而言都是新鲜的,我就像孩子一般好奇,内心雀跃,无以言表。此地在我心里存在了十年之后,我才真正地走进了它,逐渐地认识它……

甘冲寺

走过了十二盘,经过了甘禅口,就要到甘冲沟了,到了甘冲沟就要到甘冲寺了!距离上师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心情也越来越激动!

小车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寺院就在前方……

甘冲寺简介:

       甘冲寺又名甘冲尕寺,是青海省互助县唯一藏传佛教宁玛派寺院,位于互助县巴扎藏乡甘冲沟村山顶,距离县城东北60公里处。初建于公元1921年,1927年重建,寺名梵语称“图丹夏智俄布林”,汉意“佛教讲修摩尼洲”,由第五世麻仓活佛创建。


甘冲寺对于我而言太亲切了,十年前,它的模样早已经从图片走进我的视野,而今天我感到自己走进了那张熟悉的图片里。甘冲寺,我在汉地书写它的过往的时候,是一个在我想象中充满着神秘的地方,今天一切都鲜活起来。你看:大殿上的佛像,唐卡,山坡上的风马旗,那神山上耸立的菩提塔,还有那些亲切的师父们……

我放下背包,急切地走向嘛呢轮,去大殿上顶礼,去山上绕塔,聆听法铃的声音,看师父们为了准备观音法会做多玛……或许因为我一直处于兴奋之中,竟然没有觉察到丝毫的高原反应……

    想念一个地方,那个地方也就被赋予了灵魂……我知道,你也想我,三次走进你都是在夏季,我没有见过你沧桑的表情,你总是把最丰富的滋养赋予我,我也知道你的爱最真。大美青海,北山,巴扎藏乡,甘冲寺……让我以我的方式掀开你的面纱,让更多亲近你的人们看到你最丰富的内核。                            

                                                                                                                                                 -------转自稻草人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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