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扎的彩虹—序II
时间:2020-02-27 浏览:1048次
第一次到青海,是2016年的夏天。
那一天,大半个中国都被酷暑困扰。我在西安转机的时候,在城里转了大半天,差一点中了暑。等到了西宁,境况就大不相同了。
在下榻的旅店住了一宿儿,一觉醒来,西宁的街头下起小雨。内地的炎热在这里找不到一点踪影。
吃过早饭,如约见到了约好一起去西宁火车站接站的平然师父。平然师父是一个年轻的喇嘛,个子不高,生长在藏区的特有的肤色让整个人显得很健壮。尤其是两只眼睛炯炯发光,洋溢着难以压制的朝气。冒着雨,我们来到西宁火车站,在出站口等候另外三位同行的朋友。
说起这次赴青海的缘起,还要追溯到一年之前。一年前,稻草人经朋友介绍,为出版嘛呢活佛的传记找到了我。那天晚上,几位朋友聊得十分投缘。稻草人对青海藏区的描述,让在座的朋友萌生了对这片神秘之地的向往,大家约好了第二年一起到青海参访藏在深山之中的甘冲寺。一年之后,稻草人果然打来电话,提起青海之约,也许是机缘成熟,恰好有一段空闲的时间,可以安排此次的行程。于是有了此番青海之旅。
稻草人和另外两位同行的朋友,从东北坐火车赶来西宁。因为火车晚点,我和平然师父等了一段时间。由于从前对藏传佛教知之甚少,所以,借这个机会向平然师父讨教了许多关于藏传佛教的问题。原来,藏传佛教虽然以密教为特点,不过同样是显密双修,而且以显为主。内地人最大的误解,是把藏传佛教当成了远离人间烟
火的神秘宗教,其实藏地的喇嘛更具有烟火气,僧俗的关系极为紧密,也很有亲和力。
闲话间,东北的朋友已经到达西宁站。在旅馆稍作休整,便由平然师父驾车,正式开始了青海之行。
离开西宁,我们沿着青海湖南岸西行,当晚到达黑马河的时候,天空飘起小雨。因为睡在藏式帐篷里,夜里冷得出奇。这一天,内地的许多地方酷暑肆虐,我们却裹在两床被子里打寒颤。
在随后的几天里,我们一行五人组,先后在茶卡盐湖拍照,在天骏看赛马,然后沿着青海湖北岸东行,从刚察北折,翻越海拔4120米的大冬树山垭口,夜宿祁连县。在离祁连县不远的的阿柔乡,有一座阿柔大寺,据说历史可以追溯到几百年以前。这是一座格鲁派的寺院,殿内二层供奉有宗喀巴大师金身塑像。我在佛像前逗留良久,似乎有到一种穿越时空的感应。沐浴在大师的目光之中,暖暖的竟有几分心酸,禁不住流下两行泪水。
离开阿柔大寺以后,我们南下门源,领略了油菜花花海的壮观。当天晚上,赶到了互助,也就是我们此行的最终目的地。顺着山道盘旋而上,就是藏在深山之中的甘冲寺。
我们在甘冲寺差不多住了三天,留下了许多难以磨灭的回忆。这座几乎是由嘛呢活佛一手修建起来的佛寺,静谧中透出强大的能量,让人的内心无比的安详和宁静,生命在这里好像变得清澈透明。而周围的山水,也有一种裸露本原不肯遮掩的感觉,好像离灵魂那么地近,几乎伸手就可以触摸。
我们在平然师父外祖母家中品尝地道的酥油茶和糌粑,老人热情却又寡言少语,皱纹中深藏着无限的慈祥。我们在甘冲沟的大山里听平然师父原汁原味的藏歌,歌声像高原的天空一样辽远而具有穿透力。我们还在帐篷小学的大树旁,客串了一把乡村教师,给这里的师生即兴上了一堂有关国学的课。
只是这里虽然被称为彩虹之乡,我们却只在头一天的黄昏,看到了浓云下的一段淡淡的彩虹。不过,这里灿烂的星空,没有辜负我们远道背来的相机,拍银河、拉星轨,每一个晚上都那么充实。
唯有一件遗憾的事,本想拜访的本书传主嘛呢活佛,因为有公事逗留西宁,未能谋面。与其说是遗憾,毋宁说是留下了一个期盼。甘冲寺无处不留有活佛的足迹,有了这次访寺的沉淀,相信下一次有缘相见,一定会是一种重逢的感觉。
从青海回来,一直没有放下传记出版的事。直到今年夏秋之际,稻草人的书稿基本完成,托付我寻找出版机构。也许是机缘成熟,经过台湾华品文创的总编陈秋玲女士的热心运作,这本书终于即将付梓。作者希望我能为本书起一个题目,我一下想起彩虹之乡的事,而且彩虹和藏传佛教有着很深的渊源,所以就想到了《巴扎的彩虹》这个书名。至于这一道彩虹背后还有多少深意,也许读者在读完这本书之后,会有自己更多的发现。
作者稻草人一直嘱我能为本书写一点文字。我在动笔的时候,不由得想起去年青海之旅的往事,于是写下了以上这一点文字。也许这段往事,正是这本书不经意的一个小小的延伸。
感恩传主嘛呢活佛,感恩作者稻草人,感恩提供精美摄影作品的老戚,感恩陈秋玲女士等为本书出版提供热心帮助的人,感恩各位有缘的读者朋友!
丁酉年冬月于击壤斋